原标题:
对话
人,总要弄点啥子出来
记:拍纪录片的乐趣在哪里?
梁:创造,creative,就是那种感觉。生命在于创造,人总是要弄点啥子出来。
记:纪录片拍到的真实是生活的真实吗?
梁:不全是,有导演强烈的意图在里面。
记:有一种直接电影是提倡不采访,不介入,不控制的理念。
梁:对,它的理念就是摄像机的镜头就像定在墙上的苍蝇一样,观察生活而不干涉生活,《三节草》就是这样,极致的表现。
记:但是我看《三节草》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导演有强烈的想法在里面。
梁:这就是选择,为什么这样选择,就是导演功力。什么是值得拍的,从哪个机位拍,拍成一种什么样的情绪,编的时候用好长,这都是选择,所以观众看到的纪录片的真实,实际上就像法官看到的犯罪事实的真实一样,是律师拼凑出来的。与生活本身是不一样的,不能简单说是高于生活,还有提炼,总结,归纳,张扬,等等,导演就是干这样的事的。这是形而上的一部分,形而下的一部分就是技术了。
记:现在国内纪录片的生存环境仍不是很理想,你最关心什么样的话题?
梁:纪录片的商业化的问题。纪录片从产生那天起就不大具有商业属性,现在国内纪录片是极高的学术价值和极低的商业价值,整个社会没有这股静气,观众也需要培养。其实纪录片是社会生活脉搏的反映,是非常重要的提高公众道德标准和认知标准的重要手段。国外的公共电视台会有大量的时段播纪录片,影响社会的价值观,这在国内还做不到。
记:为拍纪录片,你在家庭方面舍弃了很多。
梁:有一次我去科影厂厂长家玩,看他家里有一台非大八大的液晶电视机,跟我家的一样。我问他为啥子,他说我又没娃娃,常年在外面拍片,老婆一个人在屋头,只好买个好电视让她守到嘛。哎呀,这样的想法和我一模一样。
本报记者 孟蔚红 /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