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标题:
在04年6月9日落幕的上海第十届国际电视节上,张以庆的《幼儿园》获得“最佳人文类纪录片创意奖”,是惟一获奖的中国纪录片。
评委评语:《幼儿园》以一种纪实的形式表达了孩子与成年人之间的关系与影响,既充满童趣又具有社会内涵,是一部寓言式的纪录片。
一
这个地方叫“好天地”,是一家新开张的餐馆。我跟张以庆约了在那里见面。原本我们是想去东湖水榭喝茶的,无奈这些日子风雨飘摇,湖上的水榭必是冷风袭人,所以,就改了地方。
“好天地”的对面是鸟语林。平常常有鸟在里面怪声怪气地叫着。隔得老远就能听到它们的声音。今天却没有。或许是因为雨的缘故,鸟们都龟缩起来了。
但是我们却冒着风雨来到了“好天地”。“好天地”里很暖和,几张桌子上坐着另外的人们,静静的,连音乐都没有。
认识张以庆时,我还是大学中文系四年级的学生,而张以庆则在手表厂当工人。说起来,这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。二十年间里,张以庆当过工人、团干部、杂志编辑,然后到电视台当了编导,专门拍摄纪录片。而我也经过了从学生到电视台编辑、再到职业作家这一条道路的行走。这期间与张以庆的接触是断断续续的。过程很漫长,也有些复杂,里面的故事写一部小说都足够。有时候我觉得我很了解张以庆,但更多的时候,我却觉得我对这个人完全不了解。我所知的只是一点表面皮毛,而他的内心深处,却被一个坚硬的壳包裹着,不会轻易让人触动。其实可能每个人都是这个样子。张以庆调到电视台后,我很快就离开了那里去到作家协会。我基本上没有成为张以庆的同事。世界很大也很小。同在一座城市,几年都碰不上一面,但曲曲弯弯中,彼此也都有点零星的消息通着,知道对方干过什么或者正在干些什么。至于时间将人的容颜改变成什么样子、将人的精神塑造成什么样子、将人的境界涂抹成什么样子,却是全然不知。
现在,在“好天地”这么一个地方,我和张以庆接上了头。就像以前一样,常用的客套话都被删减而去——尽管好多年没有见面——一开口就进入了正题。
我们聊天的时空背景就是这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