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真在新华网谈《你好澳门》

陈真纪录片名人工作坊 cntv 2012年03月15日 10:22 A-A+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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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2009年12月18日，大型文献纪录电影《你好澳门》的导演陈真做客新华网，通过影片讲述澳门十年的发展变化。欢迎广大网友踊跃提问！图为陈真导演做客新华网。[主持人]各位网友大家好，欢迎收看新华访谈。我们即将迎来澳门回归十周年，十年来，回归祖国大家庭后的澳门。发生了斗转星移、翻天覆地的变化，送给世界一个又一个惊奇：10年来，澳门一跃成为世界上经济增速最快的地区之一，人均GDP3.9万美元，约为回归前的３倍，位居亚洲乃至世界前茅；广大澳门居民真正当家作主，享有了前所未有的民主权利和自由，澳门社会和谐，各族群友好相处。我们今天请到了《你好澳门》献礼影片的导演陈真，让我们近距离来了解澳门十年来的发展变化！

[陈真]你好，各位网友大家好。

[主持人]1999年12月20日零点，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在澳门的夜空高高飘扬的那一刻，离散400多年的游子——澳门，终于回到了祖国母亲的怀抱。您亲自到澳门去拍摄，能不能给我们描述一下澳门？

[陈真]因为澳门是一个非常小，但是又非常美丽的城市，我想很多人，尤其像我这样去过很多地方的人，如果到了澳门一般都会很快喜欢上这个地方，觉得澳门很安静，很舒适，气侯也很好，有着异国风情。

[主持人]《你好澳门》作为庆祝与纪念澳门回归祖国十周年的献礼影片，前不久在北京首映，并得到了业界很高的评价，作为导演，您如何对自己的作品打分？

[陈真]我不太好打分了，因为做《你好澳门》经历了很多的困难，首映的时候专家和学者给了《你好澳门》很深刻的评价，这个片子里面描述的历史肯定是真实的，也是作为纪念共和国成立60周年的献礼和对澳门回归的献礼。

[主持人]陈导非常谦虚。中央新影出于怎样的考虑来拍摄这部作品的？您在接到拍摄任务的时候，又做了怎样的准备？

[陈真]我是两年前接到这个任务的，我在电视台是从事新闻工作的，从1997年香港回归到1999年澳门回归我都是亲身参与的，香港回归10年的时候我也在筹划制作一个比较大型的节目叫《新香港故事》。后来我接到了中央电视台副台长高峰的邀请，他邀请我帮他做一个电影版的，由于我比较了解，所以很快就做出了一个《你好香港》。这个片子得到了业界的高度评价，获得了当年的华表奖。

[陈真]我们都是做纪录片的人，在香港拍片是非常艰难的，因为香港很多的地方都有限制，比如说马路上不让随便拍，而且也不能上人家里去拍，但是得到了各界的支持。我们当时还举行了首映式，高厂长也非常高兴。我们很早的时候就做了相关的调研工作，我对香港和澳门的情况也是比较了解的。于是就开始介入了，但是介入以后突然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。比如说5•12地震了，08年的奥运会啊，可能耽误了一些时间，断断续续两年多吧。

[主持人]您拍摄了《你好香港》也拍摄了《你好澳门》，作为电视台的新闻人，您对澳门和香港的理解有什么不同呢。

[陈真]香港回归的时候，大家都觉得觉得中华民族终于站起来了，我们一洗百耻，大家的爱国热情已经到达了沸点。大家感觉当时的英国人都是很落寞的，他们当时很悲伤，天空下着大雨感觉灰溜溜的，殖民主义的旗帜终于在东方降落下来，这是一个非常感伤的告别。我觉得这不叫告别，而叫做永别了，因为他们已经永远不会再回来了。我们非常高兴，我当时在片子里面反映五星红旗升起来的时候，配上了音乐和图象。

[陈真] 澳门回归的时候大家就没有那么多的激动了，觉得这是水到渠成的事。澳门整个回归的气氛非常轻松，《你好澳门》里面在谈判开始的时候，外交部的副部长就先引用了一首诗，诗句是：“潮落江平未有风，扁舟共济与君同！”。虽然也有故事，但是回归过程中大部分的时间是非常平稳的。

[陈真]我们那时候看末代港都彭定康，感觉他非常没落。而送别澳门长官的时候，大家就高高兴兴的，包括到了最后升旗的时候，升澳门特别行政区区旗的过程也非常轻松。澳门19号的时候就来了寒潮，当时来的葡萄牙总统桑帕约感冒了，他就晚到了，整个活动也推迟了几分钟。后来司仪就加快了主持的时间，终于把这个事情做好了，然后桑帕约就赶紧坐飞机回去看医生了。

[陈真]香港回归，澳门回归这么得不同，到底怎么弄呢。我觉得澳门回归是1999年世纪回归，马上过10天就进入了新千年了，经过改革开放这么多年整个中国的国力非常强，我们入世谈判成功了，奥运会也拿下来了，所以澳门回归就是水到渠成的事，根本没有人阻拦了。中国当时是一个非常强大，甚至也是一个很富强的民族了。

[陈真]过去我们去一趟香港感觉很难去的，到了香港以后要经过各个部门的批准，当然现在不一样了。澳门也是如此，我们到了澳门以后发现是那么小的地方，不会有那种惊讶的感觉。这是中华民族经历了百年的历史，又经历了60多年的迅猛的发展，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化，整个就是创造了一个世界的奇迹，同时给我们的国民的心态也带来了非常大的变化，这就是我在澳门回归10周年以来特别想说的。

[陈真]大家都知道《七子之歌》，包括了香港、威海、青岛、澳门等，最后这七个出去的早都回来了，带着屈辱的这些印记在这一天就全部没了，我们作为一个真正伟大的国家，伟大的民族的这种自信就在这个时候产生了，这就是我要说的。

[主持人]您在拍摄影片当中，如何把个人的情感和宏观叙述把握好的呢？

[陈真]因为我曾经在国外呆过几年，大概在国外生活过不到4年。那个时候虽然我们学习到了西方的一些先进的东西，同时也感受到了中国和发达国家的那种差距，这种差距就像一把刀一样插在我们的心里。我特别盼望自己的国家能够强大，希望我们能够挺直腰杆，因为当时发达国家的人看我们的眼神是俯视的，我们从经济方面，文化方面都不是很强大的，出去以后就感觉自己是一个弱势群体。

[陈真]所以我对香港和澳门能够回归祖国，能够一洗中国的百年国耻，我还是非常激动，和那些老的海外的人心情是很相似的。但是历史毕竟是历史，历史必须是一个平静的叙述，因为《你好澳门》是作为献礼片的，承担很多的历史任务，既要叙述历史，有要有政治理念，同时还要有人物事件。所以我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非常理性、客观的态度来讲述这个事情，我这次是在控制自己的情感，不要把自己的情感强加于历史事件当中，这是我在做这个片子的原则。

[主持人]《你好澳门》70分钟的影片怎样安排影片的结构？为什么会以谈判作为“切入点”？澳门回归10年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，过得太快了。在影片中如何描摹澳门的历史线索和澳门发展的现状？

[陈真]这个就比较简单了，因为我们首先要突出的是澳门的变化，而不是历史。所以我们按照人群大概分了一下，我们刚开始出来的是一个土生葡人，后来就出现了包括何厚铧等人，通过历史的节点和人物故事展现。葡萄牙占了澳门，他们来的时候确切的说应该是1513年或者1514年，中间被我们赶出去了几次，其实他们也不是抢，那个时候就想搞海运，我们给他们推出去了，中间发生过了很多冲突，一直到最后大约1540年左右，他们贿赂了当地的官员就租了一个地方。

[陈真]第二个就是1849年前后，葡萄牙最后先斩后奏，很无理的开始收税了，清政府也没有办法，最后过了好几年和他们签了一个协议。第三个就是1949年新中国成立的那个时期，第四个就是我们改革开放一直到谈判回归的大概七八年的时间。我们是在2009年拍摄的，反映了澳门的变化和澳门引发我们的深刻思考。

[主持人]影片通过一个个人物身上的变化来折射出澳门的变化，比如何厚铧长官的两鬓斑白，唱《七子之歌》的女孩、土生葡人的变化等等，为什么会用这样的元素来展现“变化”？

[陈真]因为纪录片是作为新影厂的，他有很多的资料要展示。当时我们知道澳门有三大家族，何家、马家还有崔家，这三大家族的特点就是爱国，他们的前辈都非常的爱国，比如说何贤、马万祺等等，当时何贤就是这么一个人，他到了晚年的时候得了癌症过世，何厚铧就走上了政界，他那时候才20多岁就到了全国政协参加“两会”了，最后他又出来参加了澳门基本法整个的起草工作，当时基本法制定要征求意见的。

[陈真]后来他就变成参选澳门特首的人选了，一直到澳门回归十年，我们采访他的时候他已经两鬓染霜了。后来我们也看到了马万祺老先生，他也是一个爱国的华人领袖，尤其是在何贤先生去世以后，马万祺就基本是澳门的代表了，他是作为全国政协副主席在澳门的代表。新影原来也有一个摄制组，在很多年前有意围绕马万祺做一个关于马老的专题片，所以积攒了很多的资料，这些资料我都看过了，所以作为一个澳门人很不容易。

[陈真]当时是关于澳门要不要回归，怎么回归，中央还没有做决策。1984年国庆节的时候，也就是第一次搞阅兵的时候，大概是第三天邓小平就接见了他，这番话等于是给澳门回归定了基调了。这个时候马万祺是在场的，他是亲身经历者。

[陈真]按照回归的过程，一般是党中央做了决策，中葡双方决策，然后签署声明，之后就定了过渡期，定了回归的时间以后，就要有土地等各方面的谈判了。这边就要为澳门制定一个基本法，区旗、区徽等等。因为我们是“一国两制，澳人治澳”，所以就选了何厚铧先生，整个过程马万祺先生都参加了。当时马万祺先生给中央领导陈写了一封信，就是要求在澳门驻军。

[陈真]葡萄牙国内的青年军官在1974年发生了一次政变，叫做“康乃馨革命”，他们就觉得要放弃整个的海外殖民地，也通知我们中国了。因为当时中国还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，后来就签订了一个秘密协议，主要内容就是澳门主权是中国的，但是中国暂时不收回，因为这个时机还没有到。所以澳门就没有军队了，澳门就有一些警察，但是警察也很可怜，当时葡萄牙政府也很衰败，待遇也不好。

[陈真]所以马万祺就觉得这是一个问题，于是他就向中央写信，要求在澳门驻军，当时没有驻军的时候治安特别混乱，后来解放军进驻了。澳门回归以后，我们的部队是早晨去的，马万祺站在了路边献了一个匾，当时我们看到马万祺的时候也很老了，他看到了解放军是非常激动的。这次由于马老身体欠佳，我们就没有继续采访，他是非常让人敬重的。

[主持人]文献纪录片会还涉及更久远的年代，澳门更早一些的历史是怎样的呢？

[陈真]是的，因为澳门有自己的特点。澳门这400多年是什么历史呢？这是中国闭关锁国的历史，这样的话国家衰亡会很快，除了我们的制度原因以外，当时的不开放也是一个很大的原因。但是澳门是唯一的中西文化交流和中西经济交流的桥头堡。我们到了澳门看到了非常美丽的景色，因为它是欧洲文艺复兴时代的时候建立的，所以这些文化就这么过来了，所以这是东西方交流的一个桥头堡。

[陈真]由于澳门不仅仅是一种新的思潮，也是是中西文化思潮交流的中心，以前最早的时候有利玛窦，他是一个外国传教士，他到了中国以后懂中文，他还翻译了《几何原本》。

[陈真]当然过去我们可以说是帝国主义文化侵略，但它确实承担了很多文化的交流和文化的渗透，也积累了一定的工作。到了近代，澳门又成了文化人和思想人很重要的聚集地，我们也提出了郑观应，后来孙中山也是十几岁到了澳门，后来他也见到了郑观应。

[陈真]这也是中国近代思潮的发源地。到了抗战时期，日本人1941年在太平洋战争中就占据了香港，香港和澳门很近，为什么没有占领澳门呢？因为当时日本人在巴西有很大的利益，巴西都是葡萄牙人，说葡萄牙语的，所以当时双方就达成了协议，不占领澳门。后来由于很多人躲避战乱就来到了澳门，包括何贤和马万祺。

[陈真] 今天我们再去看澳门，澳门是一个非常有文化的地方，它既有16世纪、17世纪的古典西方建筑，又有中方建筑，都很好的融合在一起。所以在澳门回归之后，澳门的历史古迹已经被评为了世界文化遗产。

[主持人]澳门作为中西方文化的融合点，包括《你好澳门》，澳门的赌场并没有在影片中展现，怎么呈现出它的发展状况呢？

[陈真]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话题，因为澳门在回归以后就发展的非常迅猛。澳门在回归之前是负增长，经济连续四年负增长。随着澳门回归以后，经济迅速发展，而且澳门回归的时期并不是太好，1997年以后亚洲金融危机爆发，后来又有SARS，但是整个澳门获得了一个很好的发展。我们不得不承认，博彩业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，澳门的很多人还是以博彩业为生的。

[陈真]出于对博彩业的理解，我们觉得不应该把博彩业作为重头。澳门人自己也在意识到这点，他们也在改变，但是这种改变就像社会转型，还是要慢慢来的。

[主持人]他们会往哪些方面转型呢？

[陈真]应该会往会展方面发展吧，因为博彩业主要是赌钱，但是很多的人可以借助这个来办会展，来休闲旅游呆上几天，现在澳门正在往这个方向发展，本来客流量就比较大。其次，我觉得澳门还是应该注重一下自己的文化，到中国内地找文艺复兴时期的建筑都很难了，到了澳门就感觉非常的完整。

[主持人]如果我们去澳门旅游，您有什么好的建议呢？

[陈真]澳门的吃肯定是赶不上香港的，可以玩上个一两天是没有问题的，因为澳门风景非常好，而且很有味道，带有南欧风情。但是澳门也有中国的东西，中国的庙宇也都是有的。同时走在这些小街小巷里面，就会感到了另外一番天地。澳门有一条“恋爱街”，走进去以后就感觉很舒服，很安静，再配上小灯光，另外南欧用的是白墙和黄墙，非常的舒服，值得大家一去。

[主持人]还有两天澳门就要回归纪念了，最后您能不能给澳门回归之后的发展一个寄语。

[陈真]我自己觉得作为一个中国人非常的骄傲，而且中国人能够比外国人治理得更好，现在就能够看到成绩了。现在十年过去了，从我们每个人来讲，这个时候我们更多需要的是一种平和的心态，是一种努力的工作，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去街上喊口号欢呼，这个时代已经过去了，他们就是要靠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，使我们的制度更加完善，人民的生活状态更好，心情更愉快一些。

[陈真]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段历史的见证，也是历史的建设者。通过我们的努力和劳动，来让我们这个国家每一个地方，包括香港澳门都变得更加美好，更加让人羡慕，更加让我们感到自豪。

[主持人]非常感谢陈导能够接受我们的采访，我们是澳门、香港回归的见证者，也是建设者，我们应该做好本职工作，把祖国建设得更加强大，我们的访谈到此结束，再会。